【周易90秒+35】“葫芦里卖的什么药?”
孙教授 陪你学《周易》第 623天
I 我们知道,《红楼梦》中的人名、地名均有寓意,比如“甄士隐”即“真事隐去”,“贾雨村”即“假语村言”,“十里街”实“势利街”,“仁清巷”实“人情巷”等等,评注者的解释基本是上一致的。但对于“葫芦庙”的寓意,却有不同的理解。
II “葫芦庙”首次出现在《红楼梦》第一回,其中讲到甄士隐住在姑苏城阊门外的“十里街”“仁清巷”,然后说:“巷内有个古庙,因地方狭窄,人皆呼作葫芦庙。”曹雪芹为什么将这所古庙命名为“葫芦”呢?脂砚斋的批注是:“糊涂也。故假语从此具(兴)焉。”第四回回目则讲“葫芦僧判葫芦案”:如果说“葫芦僧”是指为贾雨村出主意的、原为葫芦庙小沙弥的门子,其中的“葫芦”为实指的话;那么,“葫芦案”中的“葫芦”则明显有“糊涂”之意,就是虚指或隐喻了。这也是大家对“葫芦”的寓意的通常理解。
III 但为什么“葫芦”喻指“糊涂”呢?仅仅因为葫芦圆滚滚的,没有棱角、没有耳目吗?问题恐怕没那么简单。在中国文化的语言符码中,“葫芦”的意象其实极其丰富。太平闲人在“葫芦庙”中的批注就与脂砚斋不同:“无极而太极,太极而两仪,便是葫芦。葫芦既判,人事出矣,真假分矣。此皇古一大妙也。”这是将“葫芦”与宇宙创生前的“无极”状态相对比了,令人想起《庄子》里的中央之帝“混沌”,以及少数民族的“葫芦创世”神话。或许,葫芦中空,内里无人能见,古人又常以此为容器,常言道“不知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” 等等——逐渐地,“葫芦”就有了“混沌”之意,进而演变出“糊涂”之意了。
IV 另外,元剧里常有“葫芦提”的说法,亦作"葫芦蹄"或"葫芦题"等。此或与葫芦长有很多藤蔓,无法理清有关,故在“葫芦”后又加一“提”字,其意亦指“糊涂”,但增加了线索纷乱、一言难尽之意。现在流行的“葫芦娃”一词,估计与此也有些关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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孫福萬(字抱一):
国际儒学联合会理事
中国周易学会常务理事
国家开放大学中国传统文化研究中心主任
《论语易解》作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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